外婆的杂文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每当听到这些旋律,就会想起满满的繁星下,外婆陪我一起度过的很多个夏日夜晚。

外婆的杂文

外婆今年八十,头发越来越花白,皱纹越来越深,身形也越来越瘦小了。

外婆是一位最平凡不过的老人,没有读过什么书,却一生都在和土地打交道,尽管已经这么大岁数,还是要不停的和土地接触才会自在。

在我很小的时候,外公就去世了,所以我对外公几乎是没有记忆的。外婆有六个女儿,三个儿子,平常吃饭的时候能凑齐一桌了,等到子女都成家之后,家庭成员也就更多了。

在那个年代,应该也算是子女比较多的了,所以我也有着很多兄弟姐妹。小时候每当过年去外婆家拜年的时候,总是觉得特别开心,大家都会聚到一起,房间里牌桌上坐着一桌年纪稍大的哥哥姐姐,火炉旁围着一圈稍小些的,烤红薯,还有更小一些的自然就在外面打打闹闹了。

由于人多,晚上睡觉都是搭着各种大通铺,从这张床上蹦到那张床上,总是小孩子乐此不疲的游戏。无论我们多大年纪,在外婆眼里,我们都永远是那些蹦蹦跳跳的孩子。

外婆家是在村上一个很特殊的地方,马路旁边,开门就是马路对面青山和池塘,沿着马路的村落可以分为三层,外婆家是出于中间这一层,而且只有外婆家 一户。房子是很古老的泥瓦房, ?一层半。

因为今年外婆八十大寿,舅舅已经在将外婆家翻新,不知道会翻新成什么样子呢,还有我喜欢的木大门吗,还有门前的木头座蹲吗?

也许是由于外婆家独特的地理位置,路上来来往往从这个村落赶到那个村落的人,有的时候也总会在外婆家歇下脚,或者外婆也会给她们端碗水。

上学放假的时候,特别是暑假,我们总是会被放到外婆家待一阵子,吃完了晚饭,在乡下就不会有什么活动了,真正是深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和城市的霓虹非常不同,没有电灯走路就准备掉坑里吧!

外婆总是会在家门口搬着凳子坐着,扇着蒲扇,乘着夏日凉风,我也搬着凳子,坐她旁边,前面是池塘和满天繁星。

外婆边用蒲扇给我赶着蚊子,边细数着,再过几年我就上大学了,再过多久我就工作了,再过多久我就有自己的家庭了,她细数着我的以后,也细数着我的兄弟姐妹。

外婆依赖土地,所以舅舅在城里定居下来后,多次要求外婆也一起搬去住,外婆却一直不愿意离开这个她更习惯的'地方,城市的钢筋水泥不是她熟悉的。

她更习惯柴火煮出来的饭,泛黄的钨丝灯,偶尔去上村下户串串门。

但是在表妹和我发生了一次意外后,外婆没有犹豫就来到她并不习惯的地方,暂时离开她依赖的土地,为了照顾我们。在她心里,有什么比孩子的生命更重要的呢?

她开始习惯用液化气来烧饭做菜,习惯去菜市场买菜,而不是去菜园子里摘菜了,学会用热水器,学会很多事情。这一待就是好多年,直到我们都长大,去到了更远的地方,再不需要她照顾了,她才又回到了她依赖的土地。

在舅舅家的那些年,周边邻居几乎都收到过外婆的蔬菜,外婆还是偶尔要回去整理下她的菜园子,每次带回来的蔬菜总是会每家每户都送一些,渐渐的,邻居们有些什么自己家的新鲜蔬菜,也都会送给外婆一些。

外婆看到人总是会热情的打招呼,就像是本该如此,所以那一排的邻居们没事也都愿意搬着凳子坐到舅舅家门口和外婆唠唠嗑。外婆就像是她依赖的土地,能够融化城市的冰冷,城市总是因为有了土地才更有生机。

我的那些围坐一桌打牌的哥哥姐姐们,现在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而过年再聚的时候,已经是四代同堂了,大大小小的,吃饭要凑齐两桌了。

我拿着相机,想要拍张我们四代同堂的全家福,外婆坚持不肯和我们一起拍照,固执的认为,下辈人和老人一起拍照,会给下辈人带来不好的运气,她不愿意带给我们任何一点不好的影响。

冬天小孩子们和她一起睡的时候,她总是会把孩子冰冷的双脚放在怀里,她就是那块滋养儿女的土地,毫无保留地给与着她能给的所有温暖,却不愿意带给人任何她认为的麻烦。

“虫儿飞,花儿睡,一双又一对才美,不怕天黑,只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东南西北”,旋律一直在响起,外婆现在在干嘛呢,不管在东南西北,她都是这个家里最珍贵的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