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人的优秀散文:婆婆的四季

春天,地气升腾,万物待发,婆婆像随时准备投入战斗的战士一样,时时关注着大地讯号,时不时去田地里走一走,看一看。待泥土完全消冻,便开始施肥掘地,接着数着日子。节令一到,即刻把种子播下去。

写人的优秀散文:婆婆的四季

什么“春分前好布田,春分后好种豆。谷雨前后,种瓜点豆。麦要浇芽,菜要浇花。”“梨花白,种大豆。”“头伏萝卜二伏菜。”等等这些个谚语,婆婆都烂熟于心。她时刻关注着她的土地,跟着节令的步伐,把日子过得稳稳当当、波澜不惊。

刚开土的地里,婆婆挥舞着镢头,一下一下筑。筑几下,捣碎土坷垃后,来回勾几下,再往前打。看见小石块、庄稼茬子,她只消胳膊一抬,轻轻一挥,那石块或者庄稼茬子便稳稳安在了地头。地筑完了,再回过头来,把那些个遗漏的土坷垃搂碎,把没捡拾完的庄稼茬子呀、废塑料袋呀,篓到一堆,捡拾到地头。就在婆婆这一串一串看似漫不经心的动作里,那一块块春地便被捯饬平整了。期间,婆婆偶尔会小憩几分钟,或者为了跟来地里干活的村里人打招呼,稍微停顿一下。初春温软的阳光斜斜地洒在婆婆身上,洒在土地上,洒在田间小道上,流泻着大自然的宁静与温厚,透着俗世人生中的泰然与安稳。

这是待种的第一道工序,之后,婆婆会再按种不同作物的需求把地拢成一块一块的畦或者一道一道的垄。每一道工序,婆婆做得都很细致,畦要平,垄要直。

待节令一到,婆婆开始下种了,畦里种茄子青椒,垄上种豆角,哪种作物该到啥地方,婆婆一点都不让出差错。我常常怀疑,婆婆不是在种地,而是在搞科研,或者是在大地上描花画凤。

瓜豆种上了,婆婆又该密切关注作物们的长势,啥时候施肥,啥时候上大粪,啥时候浇水,婆婆都拿捏得很是时候。

夏天,草木葳蕤,庄稼长势正旺。

这时,婆婆不仅关注庄稼的长势,更要时时察看地里杂草的生长情况,随时准备铲除。她常常在早起或者下半晌,太阳已经不毒辣时下地。这时最让人受不了的不是庄稼在裸露的肌肤上划下的血痕,而是那些缠绕于周身的蚊子,哼哼哼,它们相互欢快地唱着、呼应着,呼朋引伴地凑近目标,寻找下嘴的机会。为了减少肆虐的蚊子们的侵袭,婆婆干脆穿上雨靴子和长衣袖,把能裹住的肌肤都裹住,只露一张脸。尽管如此,婆婆的脸上还是常常被蚊子们叮出好几个大包来。婆婆麻溜地挥舞着锄头,把一些个灰灰菜、刺芥菜、白羊草、飞廉、黄鹌菜、马唐、泥胡菜、牛筋草等等杂草一一铲除了。对于像葎草那样顽固性的藤蔓植物,婆婆还得几次三番到地里铲除或者拔除。

秋天,婆婆的笑脸一如秋阳般灿烂明媚。大半年来的辛苦结果了,金黄的玉米被编成大辫子挂到了梧桐树的树叉上,一嘟噜一嘟噜,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光芒;红彤彤的辣椒被婆婆也编作辫子挂在了厨房的门楣上,或香椿树的枝杈上。走动在院子里的婆婆抬脸仰头之间,瞅到了那串正红着脸向她笑的辣椒,婆婆的脸被辣椒的红晕上了一层喜庆的红。婆婆与辣椒,两个对着脸笑了。

秋后,婆婆稍作休息,便开始出红薯、出萝卜、黄菜、收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