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糕散文(精选10篇)

散文素有“美文”之称,它除了有精神的见解、优美的意境外,还有清新隽永、质朴无华的文采。下面就是小编整理的年糕散文(精选10篇),一起来看一下吧。

年糕散文(精选10篇)

  年糕散文1

快过年了,又到了打年糕的时节,原本这是过年前的一件大事,如今却也很冷淡了,虽然大多乡村人家还是打,却都是到加工厂里用机器去加工的,说起来没有多大的意思。

我在这里所说的年糕,是早年时用木锤子在石臼里打的那种,打法跟麻糍是完全一样的。但相比之下,年糕要难打一点,因为年糕用粳米做的,比较硬,冷了后,象橡皮一样打不动了,所以要快。

在打年糕的机器没有发明之前,年糕都是用手工打的,将近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都要打,是大事。为什么非要打年糕呢?原因大概有好几个。一是把平常的饭食换一种口味,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吃千篇一律的东西,吃口最好的人恐怕也会生出一点厌烦之心来,所以总想换换新鲜,这是人的本性,与喜新厌旧没有关系。二是将近年关时,天冷了,人也空了,在萧索冷清的冬天里做一点热闹的事情,是旧时乡村人家都喜欢的,把左右邻居都聚在一起打一场年糕,算得上是一件热闹事,不管是身上还是心上都暖洋洋的,挺喜气。三是年糕这个名字,在传统的意义上担负了人们一点良好的愿望,因为“糕”与“高”读音相谐,所以年糕这种食物就被寄予了“年年高升”的象征,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那一带乡村人家每当除夕祝福的时候,祭品当中就必定要有一盘年糕。

就我所知道的就这三点,还有没有别的原因我却不清楚了。前面的两个没有什么值得说道的,充其量只跟人的脾性有点关系。但第三个原因就很不一般,它包含了一点风俗的成份,而风俗被推崇到一定的程度,往往会变成一种具有地域特色的乡土文化,成为一种“风情”。遗憾的是,在先前某一个年代里曾经被推崇的风俗,到了另外一个稍后的时代却很有可能被遗忘,有时候还不仅仅是遗忘,甚至是抛弃。

年糕这样一种极为普通的食物,它的身上有没有那么一种乡土文化含在里面呢?我觉得是有的。

按照我们家乡的习惯,手工制作的年糕在形式上有条糕和印糕两种,其实条糕的身上也是有印的,只不过它的印板不但简单,而且粗陋,几乎全是两边平纹,中间一朵花。大多数地方大多数人家的年糕都是这种形式的,就因为简单,方便。略微讲究一点的人家,最多也只在那几条用于祝福的年糕上,用洋红点一个红珠以示喜气。

印糕大多是用来做礼品的,旧时遇上人家祝寿、上梁、乔迁或者起灶头,至亲好友有把年糕和馒头当作礼品挑去的,所以形式上比较讲究。尤其是年糕,需做得四四方方,棱角分明,向上的一面并且还有各种各样的图案,那是用专门的模具印出来的。印糕的模具比印板复杂得多了,它是一个槽形的模子,底下狭,上口略宽,为的是方便脱模。模子底面有雕刻,都是一些吉祥物,有龙凤,有祥云,有福、禄、寿、喜,有荷花,有双鱼……外围还有一个方正的边框。这些图案都用很精细的阴线刻成,而印到年糕上就成了阳纹。福禄寿喜都是纂字,如旧时财主老爷对襟大袄上织着的团字,那些吉祥物则形象生动,态度可爱。龙凤代表富贵,祥云代表吉祥,荷花代表和美,双鱼代表年年有余,福禄寿喜就不必解释了,总之各有各的寓意,各有各的象征。

蒸熟了的糕花在石臼里打烂后,就成了年糕粥,年糕粥出臼后就端到抹了熟菜油的桌上去,桌边围满一圈人,各有分工。其中一个是把年糕粥一小团一小团地拧下来,他的手势很熟练,那一小团一小团的年糕粥几乎是从大团上跳下来的,并且个头大小十分均匀。有两三个是把小团搓成条,粗细长短正好与模子相仿,搓好后,一条一条地扔到印糕的人面前。因为桌上抹了熟菜油,所以不会粘住,但每出一臼年糕都要抹一次,有时一次也不够。印糕的人首先也得往模子抹点熟菜油,不然脱不了模,每两三块年糕就要抹一次,因为印好的年糕会把油带出来。年糕粥一条一条地躺在他们面前,信手拈来就可往模子里填。入模有讲究,糕团不能皱,一皱,出模的年糕也就不光洁。填满模子后要多压,否则底下图案不分明,做得好的模子专门配有一块压板,糕团入模后用压板一压,多余的年糕粥被挤出,模子里面一片刷平,底下图案分明。没有压板的就全靠手感了。

这种印糕制作起来确实太过繁复了一点,速度也太慢,一臼年糕全部印完要好长时间,又不能马上收起来,要晾到有些坚扎了才行,不然年糕弯弯曲曲变了形,一切都白搭。

如果是只供自家食用的年糕,实在没有必要精致到这种地步,所以乡村里常见的还是条糕为多,因为不管是条糕还是印糕,一旦煮熟后的味道是完全一样的,并无二致,印糕只是好看而已,因为它是用来做礼品的。不过,要求较高的人总归还是有的,特别是在早先的年代里,人们一来把更多的希望都寄托在天和神的身上,二来也没有太多可以找乐的事情,所以到得年关将近的时候,总要把敬天敬神的祭品做得尽量讲究一些,哪怕仅仅为了除夕祝福所用的那盘年糕,也会特意借了模子来印一印,其余的则马虎一点也就算了。

然而,要是模子万一借不到,那又怎么办呢?办法总是有的,不是有一句话叫作“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无尽的”么,这句话在做年糕这件事上就有很好的体现。印糕上面不是有各种各样的图案吗,那些图案都是有口彩的,虽然龙凤、祥云、荷花等等做起很有点难,有的简直没法做。但简单的吉祥物也还是有的,只要手巧一点,并且有那一份心。于是,常常会有人把年糕直接做成某一种形象,手巧又有经验的人可以做出十二生肖来,但做得最多的则是元宝和鲤鱼。

元宝最好做了,把一团年糕粥搓成条,比作三份,中间留着元宝心,两头压扁,外薄里厚,再向中间窝起作耳朵状就成了。鱼却要难一点,但也不是十分难,毕竟年糕粥很软,可以随意捏出形状来,况且到底不是工艺品,不需要做得很细致的。鱼身的形状捏出来后,尾巴和背鳍可以借助印板压出平纹,鱼眼用洋红点睛,鳃和鳞可有可无,如果一定要有,只需等半硬后用尖物刻一下就成。凡是用年糕做成的鱼都很饱满,身上肥嘟嘟的,尤其是在鱼背上着了红色的那几条,就象年画上画的那种样子,让人看得心痒痒。

做成元宝或鲤鱼的年糕在大年三十那天蒸熟了,祭祀过后,总是敬在灶梁上的灶王爷面前,好久也不拿下来。正月里天冷,蒸过的年糕在灶梁上摆得时间长了也不会坏,但慢慢的却裂开了。不管是元宝还是鱼,裂开后的样子就很不好看,再摆着也没有意思,于是拿下来,在水里泡胀后,切成块,混到青菜泡饭里煮煮,吃掉。

关于打年糕的记忆,都停留在孩提时代,大人们聚在一起打年糕,小孩子则聚在一起吃年糕,从刚出锅的年糕花开始吃,然后是出臼的年糕粥,最后吃到成形的年糕,这种记忆是很美好的。相比之下,年糕粥的味道最好了,软软糯糯的,有一种特别的香味。把年糕粥搓成长条,醮着豆腐乳的汤吃,算得上是一种美食,所以每次打年糕前,我们总要到村中小店去讨一碗腐乳汤来。那时候的腐乳都是装在坛子里,按块头大小几分钱一块散卖的,坛底剩下的汤不要钱,店家白送。

另外还有一种很好的吃法,就是把年糕粥捏成一个小窝窝,往里面填进霉干菜、萝卜丝,或者随便什么可以作馅的东西,那味道也决不比醮腐乳汤来得差,但风味却完全不一样。要是再奢侈一点,万一能夹上一块红烧肉,啊——那就更不用说了!

我十岁前后的时候,每次打年糕,象这样的年糕粥总要吃两到三团,有时还要吃年糕,我们总是一边吃一边笑,一边闹。我奶奶每每看我露着白牙把年糕一口一口往嘴里塞,总是急得跺着脚喊:“你少吃点,这东西不消化,可不要吃撑了啊!”可我根本理也不理她。现在回想起来,奶奶也真是多虑了,凭我那时候的胃口和肚皮,几块年糕就想把我吃撑,哼哼,真太小看了。我们那时候的肚子真跟石磨一样,有什么东西消化不掉呢,况且,又不是天天能这么吃,怕什么呀!

  年糕散文2

好久没吃年糕汤了,很想尝一尝如今年糕的滋味,于是那天去菜场买回了一元钱的年糕,同时还买了两个糯米块,自己动手烧了一碗菠菜年糕汤,虽然味精放了不少,可味道却与记忆中的相去甚远。这就不禁使我想起了我们自己做年糕的那些往事.虽然时隔多年,细细品味犹如还在昨天,个中辛酸苦辣历历在目。

我出生在四十年代初期,那时家境贫寒,从我记事起就知道每当年关将近父亲总要和一帮穷兄弟起五更落半夜抬着捣臼,背着捣子头,扛着年糕桌板,拿着蒸笼,蒸伞等等工具走乡串户去给人家做年糕。在他们上门之前,主人早就提前几天做好了准备:把粳米和稀米按照一定的比例放入水中浸泡,容器一般有七石缸,瓦甏、水桶或浴盆等等,浸泡了几天后就到石磨上面去磨,磨粉就像锡剧双推磨那样通常由女人把磨,她边添米边加水,男人和小孩用那副丁字形的磨担推磨,吱吱啊啊既费时又费力,磨好的水粉倒在专用的或以被单代替的抽粉布上,下面用厚厚的草木灰垫上,水粉上再盖一层布,然后再用草木灰铺上.等这些草木灰将水分抽干大约要两三天以后,人们就可以拿着粉刨将粉块刨成粉末,单等师傅一到,就可以生火做年糕了。做年糕的场地一般总是选择在大户人家,他们不仅灶头大,而且房间也大,临近的几户小人家就将年糕粉、柴草拿过来排着队一起帮忙出力,场面是很热闹的。

解放以前做年糕是农家孩子一年中最开心的时候之一,他们在作场间跑进跑出大人决不会骂他,因为那时最讲吉利.孩子们看着婆婆、妈妈们在灶前满脸通红汗流如雨地烧火,听着菜子干发出劈啪劈啪的响声真像大户人家放的炮仗(宁波人有句老话:人家做块做年糕,阿拉心头乍难熬.人家放炮仗,阿拉敲破甏.就是这种情景)跑得饿了还可以向师傅讨一个年糕团吃吃.灶间里,师傅将刨得又细又匀的年糕粉放在一个上小下大的蒸笼里蒸,这木制的蒸笼是无底无盖的,接近底部的地方有一个用丝瓜络和竹片制成的蒸伞,它既可以让蒸汽上来,又不让年糕粉掉下去,等年糕粉将要蒸熟时,师傅会用锅盖盖上一盖,然后就高喊:"上气咯!"值蒸师傅在这一声大喊后就捧着热气腾腾的一笼粉倒进捣臼,这时一位师傅弯下身子,一手蘸水,一手拌粉;另一位师傅高举捣子头一上一下地捣粉,这两个人的动作是那么的协调,那么的配合默契,真怕捣子头砸到拌臼师傅的手上.捣啊捣,一直捣到粉就理(均匀而有粘性)了,师傅捧着滚烫的粉团摘成大小划一的小团让其他师傅在桌板上反复搓捏成长短基本相同的长条,最后用花样各异的印糕板印上花纹,就成了有各种图案的年糕。当时,我们家就有很多印糕板:明八仙、暗八仙、梅兰竹菊,还有吉祥如意等等,雕刻得可精细啦,印出来的年糕当然也非常漂亮。做年糕的时候往往也附带着做糯米块,做块比做年糕简单多了。按一定比例拌合的糯米和粳米在浸泡以后不必磨粉就可直接放入蒸笼里蒸,上汽之后倒进捣臼,首先要用捣子头反复碾磨,这碾磨是很费功夫的,往往要换好几个人;碾磨到看不出米粒后,再像舂年糕那样有二位师傅配合着不停地舂,直到就理。一大团一大团滚烫的块团捧在师傅的手中,按主人的要求,摘成一个个小团,扔到预先撒过米粉的篾簟、门板或团匾上,其他的妇女、孩子、老人抢着拿起这些粉团搓啊搓,并要不停地拍打,将露在外面的米粒拍进去,只有表面拍得像缎子那么光滑油亮的糯米块干了以后浸在水里才不会化掉,吃起来才又韧又糯。(最近我吃的糯米块,米粒还有许多,不韧不糯,一定是在研磨和搓拍两道工序上偷懒了)

父亲每次收工回家都会叫醒我,然后从怀里掏出还冒着热气的年糕团给我吃,里边通常嵌着咸菜炒笋丝或者黑洋酥,看到睡眼惺忪的我在被窝里吃得津津有味的神态,他就会微笑着摸摸我的头.这是我们父子最开心的时候.可是在我六岁那年冬天的一个傍晚父亲早早的从年糕作场回来了,他一声不响地睡在床上,妈妈说:你爸爸生病了.让他休息吧.因为没有钱,父亲没有去过医院,没过几天父亲就离开了我们。

妈妈后来总是说:你父亲做年糕一直做到死啊!

父亲故去后二哥就成了年糕班子的一员,而且很快当上了他们的头.因为二哥人高马大心灵手巧,不但年糕做得快、做得好而且还能捏出许多小玩意.乡下人习惯做好年糕以后都要谢年,以祈求来年的安康,虽然是今年要想明年好,可年年都穿破棉袄,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我们老实的种田人还是将仅有的一点年货放到供桌上,同时还有用年糕做的元宝,生肖等等孝敬上苍,祭祀祖先.一般的师傅也就会做那么几样,而我二哥比他们厉害多了:他捏出来的龙,下面戳一根筷子就像要腾空而起;他捏的虎,张牙舞爪,威风凛凛;他捏的水牛,盘膝而卧和蔼可亲;他捏的小白兔红眼白毛,栩栩如生……所以他们的年糕班子最受小朋友的欢迎,生意也特别好。

六十年代,我在广阔的天地里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时,也多次被分配进生产队的年糕班子.这时的班子是一个独立的小王国,说是分工明确不如说是等级森严,稍有权势的都坐在暖洋洋的桌板旁搓捏年糕,空余时间还可以打牌,而我们这些小百姓必须在门外冒着刺骨的寒风磨粉、榨粉。这可是数九严寒啊,冷得是滴水成冰!磨粉的人从三更到半夜要围着直径一米左右的大石磨转上几千转,(由两个人轮流推磨,不然要晕倒的)一边推一边还要添米,同时要控制好滴水桶,让水流均匀.从清早推到半夜又晕又冷,水进水出,简直不是人干的活.磨出来的水粉装满了一袋又一袋,扎紧袋口后拿到榨箱里去榨干,所谓榨箱就是一个用厚木板做成的方木箱子,后面利用扛杆原理做成承重架用几块百把斤重的大石头分几次放上去慢慢地把粉榨干.我个子小力气又不够,那么重的大石头要用吃奶的力气才能搭起来,再说天寒地冻两只手早就麻木了,有多少次没捧住石头差点压在脚面上,为了多挣工分养家糊口这泪啊只能往肚里咽.榨粉如果太快,粉袋就容易爆裂,主人当然要你赔;榨粉如果太慢队长又要骂,难哪!日子久了我琢磨能不能在承重架后面再延伸一条杠杆,这样就不用那么重的大石头了.后来一试果然非常灵,只要分几次吊上不同重量的砖头,粉就干了.一些老顽固开始还说我就只会动懒脑筋,坚决反对这样做.他们又不懂什么杠杆原理.真是秀才碰到兵有理说不清,郁闷啊!然而事实证明,这样不但省力,而且速度也快了不少,小伙伴们无不拍手称快,头儿们也就接受了.现在想起来心里还美美的,颇有那么一点成就感。

后来有了小钢磨和年糕机,可榨箱还是用了很长一段时间,再后来......我也渐渐地由绣地球的泥腿子变成了走南闯北的闲云野鹤了。

如今我已年过古稀,回想我们几代人当年做年糕时的情景心里总有无限的感慨。

  年糕散文3

晚餐后,已是微醺,似乎又遁入了某种状态,临别时朋友送了份礼物——年糕。

这是一种江南农家自制的年糕,有别于常见的糖年糕,猪油年糕和水磨年糕,不禁又勾起了我对一段童年往事的回忆。

年糕,本是南方人一极普通的食物,北方因不产糯米,而少有年糕的制作,多是使用南方的原材料和制作方法,或是从南方带去的成品。回想起来第一次吃到这种食物,是四十几年前的事情。当年,父母不知出于什么考虑,将我从西北的一个小镇送到了千里之外江南的一个小镇一一无锡江阴——青阳镇

依稀记得,早春时节,北方尚未从寒冬中苏醒,江南已是桃红柳绿,春意盎然了,空气中弥漫着湿漉漉的水气。绿色的田野,村庄掩映在氤氲如烟的?胧中,满眼都是绿色的稻田,水塘、河道,大河里行驶着长长的船队,小河里穿梭着舴艋小舟,那摇船人斗笠蓑衣让我感到很新鲜,第一次看到拖轮拖着七、八条船的船队在水中迤逦而行,时不时响着悠长地汽笛声,身边走过的行人说着听不懂的语言,眼前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新鲜与陌生,这种新鲜与陌生产生得好奇让我很是兴奋。

懵懂的我跟着母亲来到了这个小镇,那一年,我七岁正值学龄期,后来才知道那个不起眼的小镇,是我母亲的故乡。在那我还有门称为姨姨、姨夫的亲戚,家里有表哥、表姐和表妹。几日后母亲回北方了,留下了我,并在这镇上唯一一所青阳中心小学读一年级。从此,这个江南小镇留下了我近二年的生活足迹,也给我的童年留下了一段难忘的生活记忆,以至于十几年后落户江南苏州时能很快地融入当地生活,想来与那段时光也是不可分的,因为,江南情怀已早早地植与我幼小的心里了。

青阳镇一一是个不大的小镇,一条十多米宽的小河缓缓穿镇而过,中心桥横跨于小河,是这个小镇的中心,并将小镇分成一个“工”字型,二岸居民往来全靠这所中心桥,除此只能靠舟楫。沿河二边是错落有致低矮的房屋,白墙黑瓦,透着小镇的古朴或是商铺或是人家,一间间相连,几乎所有房屋临街的一面都是一块一块竖条门板,早上拆掉,让阳光照进屋内,生活起居一目了然,晚上又一块块装上,傍晚走在街上门板缝中会透出屋内昏暗的灯光,屋内的响动也听得很清楚。靠近桥的沿河二边多是店铺,是白天最热闹的地方。也是小镇坊间消息的集散地,东家长李家短,一些无事的居民会聚在一起,不时发出会心的笑声。巷子里铺着宽宽的石板,走出二三十米,便有一个可下到河边的码头,有时我会跟着表哥、表姐到码头淘米洗菜,在这条小河我还学会了游泳。这石板路都是那种整条的石板几乎与巷子同宽,远远地铺向镇外的乡村田野,岁月已将它打磨得水光水光的,时常看到乡下赤脚的挑担人走过,发出叭哒、叭哒的声音。这种前门是街巷后门是河的临水人家在江南随处可见。形成独具特色的一道民居景致。

过年,对孩子来说是最开心的日子,因为,可以吃到平日里吃不到的美食,年糕便是江南人春节家家必备的节日食品,不仅是江南人喜爱这粘糯的食品,还因其名有着吉祥之意,借喻年年高高兴兴。如同,西北人春节要蒸几筐花馍一样。江南人过年家家都要做很多这种年糕。这是一种将糯米在石臼里舂成细沙状,制作成型再置于蒸笼蒸熟,不放置任何佐料,保留了糯米原香味的食品。春节一周前的傍晚,小镇的街巷上已看不到几个行人,到处传来嗵嗵的`舂米声,家家开始忙活起来。灶台前蒸屉里滋滋地冒着蒸汽,柴灶后是表哥忙着往灶堂添柴草,不时用手中的铁夹拔弄着灶堂里的柴火,火光映照着他期盼的脸。姨姨眯着眼表情安祥观察着笼屉的蒸汽,以此来判断这一笼年糕的品质。小镇上弥漫着浓浓的蒸年糕的米香味。年糕蒸好后需凉透,放在一个很大的缸里用清水浸泡,这样的储存方法可以将年糕保存很久。一是不会因干燥缩水和开裂,二是浸在水中隔绝了空气,年糕不易霉变,所以可以长久保存。吃时可以切片蒸、煎、炸、烘、烤等,还可切丁与稀饭同煮,那个年代一年中只有过年才能吃到这种食品。

拎着手中的年糕,回想着那一段童年往事。江南人浓浓的年味和那香糯的烤年糕味早已成了挥之不去得记忆。

  年糕散文4

我每年都是携妻带女回老家过年。今年大年初二的早晨,我一见桌上的饭菜,好像缺少了什么,噢,想起来了,我对妻说:“啊呦,我忘买年糕了!”妻很轻松地说:“那有啥?忘买了就不吃呗。”妻说的轻巧,可我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因我家年年正月初二早晨必吃年糕,从母亲最初的蒸年糕、打年糕、买年糕,到母亲不在了我和老父亲买年糕,几乎从没有间断过,今年因我事多而一时疏忽,大年初二全家人就没吃上年糕,心里很不得劲。思来想去,母亲打年糕的场景不由地浮现在眼前……

记得那时做年糕的原料主要是大黄米和什么粮食作物,母亲大都用大黄米做年糕。年前,她总会跟祖母商量着:“今年还用大黄米推糕面子吧?”祖母说:“好,大黄米做的糕香泛。”这就开始打算着用大黄米做年糕了,母亲先是将大黄米放水里捞一遍,放到盖垫上稍一凉晒,最好是半干不湿的样子,就放到碾上碾压,因用碾碾压出来的糕面子做糕好吃,格外香,用机器磨出来的就不行了。那个年代,有牲口的时候就牵了牲口拉碾,没有牲口的时候,就和邻居合伙,老婆孩子一起推拉着也就碾了,记得在我渐渐长大的时候,也和邻居小伙伴一起推过几次碾,尤其是碾糕面子记得特别清晰,那时一想起吃年糕的香甜,和小伙伴一喝号,推得碾磙子快转,这就是儿时耳边常听到的“推糕面子”。

等到碾好了糕面子,母亲取出一些来,加上适量的水,就用力搅拌均匀,然后在大铁锅里放上篦子,大火蒸糕,蒸熟闻着有糕味了,就放进放蒸布的笸箩或大铁盆里,洗净手,一边两手蘸着凉水,一边趁热拍打着蒸糕,有时我和弟妹凑到跟前看时,母亲还会特意地饶有兴致地念叨着:“打糕,打糕,年年升高。”这时候,蒸糕散发出的香味,拍打蒸糕散发出的“啪啪”声,“年年升高”的祝福声,我和弟弟妹妹嘻嘻哈哈的欢笑声,回荡在农家小院里,陡增了新年的欢乐气氛。

糕打得差不多了,母亲再拿出提前买好的大红枣洗净,趁热摁进蒸糕里,这个过程就叫“打糕”。

打好了糕,母亲就撒上凉水,切成十几公分一块、一块的,拿到储藏间里放好,等到正月初二早晨,母亲很早就把它取出来,再放到大铁锅里蒸,蒸熟后放到小铁盆里,放上一双筷子,先敬天地,敬灶神。做完了这些礼道,就撒上红糖,搅拌均匀,真是“色、香、味”都有了,闻着年糕飘来的阵阵香味,舌蕾蠕动,真想快吃年糕。这时母亲就会催促着说:“快吃吧,年糕好吃,年年高,年年长高。”母亲说这话的时候,打心眼里盼着自己的子女越来越好,一年更比一年高。本来这糕吃起来就好吃,香甜,再经母亲这一说,正是长高的年龄,吃起来就不放筷子了,一会儿工夫,盛糕的小盆就见了底,吃着母亲亲手做的香甜的年糕,感受到的是深深的母爱,母亲看着我和弟弟妹妹吃的香甜的滋味,笑得像花儿一样。

记得有一年,母亲做年糕做的早了些日子,等到正月初二这天早晨拿出来一看,年糕的表面生了些青灰色的斑点,母亲十分歉疚地说:“唉,今年做得早了,没放好,长了这么多斑点,要不快别做了,别不好吃。”我说:“妈,没事,有这样的年糕吃着就不错了,把表面一弄就行了。”那年吃着母亲做的年糕虽不是很新鲜,我体谅母亲,更感到了母亲的不易,不仅辛辛苦苦为我们做好了年糕,放的有点发霉了,自己内心里始终不安,歉疚的心始终难以平复下来。那时我就想,母亲总是为家人和子女着想,把好处让给了家人和子女,把困难和责任留给了自己,母亲的心是多么博大啊!

后来,母亲年纪大了,就再也不打年糕了,每到临近过年的时候,就和父亲到集市、商铺里买现成的年糕。

母亲离开我们后,等到每年的正月初二早晨,父亲把买来的年糕放到大铁锅里蒸熟,加点红糖搅拌均匀,吃起来也香甜,可总没有母亲在时蒸的年糕香甜,缺少了和母亲一起碾糕面子那种亲情味,缺少了围在母亲身边看着母亲“啪啪”打年糕的那种情趣,再也听不到母亲“年糕好吃,年年高……”的声音了,这亲切的声音一直留在我心中,终生不忘!

  年糕散文5

腊月二十三那一天,我又照例吃上了来自家乡的年糕。今年的年糕是大嫂自己蒸的,糯米面,枣子很多,很甜。

我喜欢吃年糕,打小就喜欢。现在想来,似乎不仅仅只是它糯且甜,更多的可能还是它作为一种节令食品,像二月二吃的煎糕,端午节吃的粽子,中秋节吃的月饼等,都是那个时节的应节食品,是平时想吃却吃不到,而且到了那个节点又必须要吃的。年糕是春节的食物,是跟春节关联的,于是,就有了未到节日前的期盼,以及节日已过后的思念,所以呀,也就自然喜欢上了它。

在我的记忆里,年糕总是最好吃的。年糕的制作过程,也在我孩提时代,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那场景,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

进入腊月,尤其是小寒大寒以后,在一个晴朗的冬日,阳光普照,北风徐吹,村子里的男丁都忙活着去杀猪宰羊去了,妇女们则从粮囤里,把初秋时就打下来的紫黄晶亮的黍子装到袋子里,用电碾子去了壳,黍子就变成金灿灿的黄米——一种比小米要大一些、更黄一些的小米。然后,把这些黄米在清水里淘干净,浸泡透了,盛在一个大笸箩里,晾到半干,几个人再一起用独轮手推车,一笸箩一笸箩地运到生产队的场院里来,排队等候碾米面。

场院里早就等了好几家。黄米盛在柳条笸箩里打起了尖儿,一笸箩一笸箩的排了一长溜溜,像一个个聚宝盆,盛满了一座座的金山。

场院中间有一盘石碾子,生产队里的一头毛驴被罩上捂眼——一种极像妇女胸罩样的东东——罩在驴眼睛上,驴就乖乖地拉着碌碡在那里“吱呀吱呀”打转转,而不会犯晕。人们把半干的黄米均匀地铺在碾盘上,跟在毛驴后面,用黍子秸秆绑的笤帚,不时聚拢一下碾碎的、跑到边沿上来的米粒,又不时用笤帚疙瘩拍打一下那想要偷懒,走着走着就停下来的驴子的屁股,呵斥一声,石碾子又“吱呀吱呀”响起,看着那黄米的颜色变淡,变白,变成淡黄的米粉了。

各家的物什几乎都是一样的。两个柳编的大笸箩——长方形的,大大的,小时候可以坐在里面当船来划的——一个盛着金灿灿的黄米,一个空着,里面放只箩床——两根枣木做成的像条凳一样的支架,床面早已摩擦得油光锃亮;一个筛米粉的细眼箩——圆圆的,像生日蛋糕的盒子,柳木薄板弯成的边圈,圈住细细的网底。还有一两个同样柳编的簸箕。年幼些的妇女用簸箕把黄米撮起来,均匀地铺在碾盘上,然后,把米粉从碾盘上撮下来,倒进细眼箩里。年长些的妇女坐在笸箩一端,挽着棉袄袖子,伸出干皱的胳臂,扶着细眼箩,在光滑的箩床上前后回荡,黄米粉就从细细的网眼里落在笸箩里,细密绵软;没碾碎的米粒留在细眼箩里,再倒回簸箕,等积攒一定数量,又送到碾子里去,这样循环往复。

妇女们头戴羊肚手巾,也有包着花格子头巾的,系着围裙,蓝的白的都有,跑前跑后,唧唧喳喳,张家长李家短,谁谁家的婆婆太刁,谁谁家的媳妇太懒;孩子们三五一群,追逐嬉戏,闺女吵小子喊,和着“吱呀吱呀”的碾子车声,在冬日的暖阳里回荡。成群的小麻雀也不会放过这大好的时机,在妇女们的身前身后寻寻觅觅,偶尔也从笸箩里偷得几厘米,又迅速逃开去,也让调皮的孩子们追逐着叽叽喳喳忽聚忽散。

我家做这些活计都由母亲张罗。米粉在瓦盆里用温水搅拌成松散的细碎面疙瘩,然后,到灶间,已经烧得半沸的大铁锅上架上秫秸秆儿的箅子,再铺上湿湿的纱布,然后把米粉疙瘩松散均匀地铺上一层,再把洗干净的大红枣铺一层,再铺一层米粉,再铺一层红枣,如是再三,大约十多公分厚度,覆上一层枣子,用盖帘压平,盖上锅盖,锅盖周围用毡布包严实,风箱呼呼拉起来,加大火力迅速烧开锅。

我只管烧火,拉风箱。先是用花柴——棉花桔,火力易燃且旺盛;而后用玉米轴——玉米脱粒后的芯,火力强劲而持久。约莫半个时辰,蒸腾的热气中,就弥漫着黍子的香气和枣子的甜味。这个时候再往灶膛里放上几块干柴,让它慢慢洇燃,再过半个小时,便可出锅了。

打开锅盖,香甜的气息随着蒸汽四溢;黄腾腾的年糕表层,大红的枣子颗泛着油亮亮的光。母亲用菜刀把年糕分割成十公分大小的方块,一块一块隔开码放在案板或者盖帘上,晾干,以便存放。在大家用筷子串起黏黏的年糕来的时候,系着围裙母亲,才靠在门板上,从箅子上捡几块碎渣,搁在嘴里尝一尝,看看今年的年糕是不是比去年的要黏。我知道,等那一方方年糕晾凉,母亲还要把年糕切成一公分厚的片片,码放到瓦缸里,以便保存和日后食用。

小时候的冬天特别冷,保存这些食物全靠天然大冰箱。我们把装满年糕的瓦缸放在厢房的背阴处,每天做饭的时候拿出几片,便一直可以吃出了正月。

“现吃的饺子,再馏的糕。”年糕的确是再次蒸制的最好吃。从腊月到整个正月,每顿饭,我们的餐桌上就一直会有那黏黏糯糯的香甜的年糕,每天吃上几筷子,年的味道就一直在延续着。

黏黏糕,年年高。母亲去了极乐世界,姐姐和嫂子们都知道我喜欢吃年糕,每年都会坚持着蒸了年糕给我送来或者留着一些个,等我回家去拿,这样一来,我便更有幸吃到几家不同口味的了:阜平大枣的,沧州小枣的,南方蜜枣的;黄米的,江米的,泰国香米的。而且,放在冰箱里冻起来,会保存很长时间,去年,我一直吃到了三伏天。

“人心多好高,谐声制食品,义取年胜年,籍以祈岁谂。”这是清末的一首诗,正好说出了年糕的寓意,然而,每每吃到家乡的年糕,我也总觉得,那年的味道才浓郁起来,那意义也远比这首诗所包含的内容,厚重得多!

  年糕散文6

过了农历小寒节气,乡村公路上便热闹了起来,村口机埠的机器也展开了轰鸣。每年必不可少的,家家户户打年糕的时节开始了。

这是江南的山乡,自古以来物产丰富,稻田肥沃。水稻的种殖从原先的双季稻,到现在的单季稻。都会年年给予农人充盈的收成。而至年末,作为一项传统的年俗,打年糕不光是为了过年时光应景的食品贮备。也是每家每户一项寓意“年糕年年高”的活计。

记得小时候,在乡下看过人打年糕,那还是人工打的。每当冬天北风呼呼时,大人们用一口大石臼,把蒸熟的稻米粉,倒入其中。然后,几个壮汉用大木榔头,轮流合力捶打到软糯。摊在桌案上,用线分割成型。隔天就可食用。现在机器代替了手工,这就成了山里人,在冬季里年未的一项活计。打年糕是要排队的,从早朦朦亮起,人们或车载或担着箩筐。途行二三公里,来到机埠等上半天一天。打完了,就欢天喜地回家。

于是这个时节里,山里人的饭桌上,就多了些年糕炒肉丝,青莱年糕汤的风味。更让人食欲泛滥的是,山里特有的冬笋炒年糕的滋味,让人欲罢而不能。更经典的年糕做法,却是用山里特有的土鸡汤,加冬笋,山木耳,烧煮成的年糕汤。当然,这是山里人招待贵宾所用的。平素也不见得如此下本为自己食用。有幸,作为一个客居山乡工作的城里人,曾去临村农家,品尝过此等滋味。那还是在不久前的傍晚,山乡的北风依旧从山谷中吹来。我信步走进临家。却在他们温暖的堂屋里,被招呼着一同入席,吃起了新打的年糕。而配菜做汤底的,就是对我而言至珍精华土鸡年糕汤。据说主人家那天正好有女婿回山,我是正巧享了口福的。那天的快乐自不必说,而我更再意的是一种浓浓温情氛围。当和山里人就着糯糯的年糕,喝着米酒,看着身边那些孩子们的嬉戏,你无时不刻地会沉浸到一种,山乡朴素的温暖之中。

其实,我来到山乡工作了好多年。从小桥流水的江南小城,变身为貌似一个山里人,其间的变化,也是日趋累积的。不须纬言,不知从何起,自身固有布尔乔亚式的小资情调,在山里人的默移潜化下,也渐渐荡然无存。要说真正受益于,是山里人的爽朗与豁达,其间的影响莫不是从,他们看似日常的饮食起居而开始的。

世上有很多事,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年糕的滋味就是其中之一。你表面品尝到了年糕的鲜香味,但深层次地品味其中的内涵,只有慢慢静心地体悟。在山里,你往往会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在很多缓慢的时光中,最可能的就是,从山乡每个细微之处,去体会那一份厚重。

说实在的,对于我们大多数的人,人生岁月的磨沥中,渐行渐远是灯红酒绿下的喧嚣,和内心对一些虚情假意的疲惫与拒绝,唯有一些纯朴的人和事,那怕是最简单食品的滋味,也往往会使你由衷地怦然心动。

迄今为止,我常得益于年糕这种食品,每当夜半写文肚饥时,会拿出一条来煮而食之。而此时,脑海里必然会冒出一句:山乡年糕年年香的感叹!同样,在这静夜的山里,我仿佛也听到了,狗年越走越近的脚步声……

  年糕散文7

记得那年隆冬。偶然雪骤,天空灰蒙,漫漫雪,似断空而下,接天连地的白。那凛冽风,鞭打着,呼啸着,左右夹击。好似野马,桀骜不羁,刺骨冷。

一瞥窗外,那素淡杂乱间,突现一熟悉佝偻身影,一步步,一步步,缓慢而坚定,在大雪中忽隐忽现……啊,是小姨婆!惊喜的我一个箭步冲出门,下了楼梯。

小姨婆那格子花头巾上,落雪濡染,将那花白发衬得越发沧桑;脸上嵌着的颗颗水珠,尽为雪而化;偶几朵停姨婆睫毛,呼出气化为珠粒;全身雪染衣。苍老手扛袋在肩,袋上白花花。看到我,她笑了,皱纹卷曲成花,声音爽朗:“媛媛啊,我给你送年糕来喽!”淡淡一句,我似满口生香。

“小姨婆,天那么冷,雪那么大,你怎的不打电话我?我好去公交站接你啊!”我心疼小姨婆,“小姨婆,我来背吧。”

“不,不,不,你人小拿不动的,还是我背吧。”

我伸手搀住小姨婆,扶着那苍老的身躯。我未戴手套,指尖发白冰凉。片刻如此,无法想象小姨婆这一路的艰辛。抬眼,她又老了不少,白翳浑浊了眸子,那关爱确是清清楚楚,岁月痕迹难掩,皮肤深壑满是爱怜。

进门,小姨婆放下年糕袋,弯腰喘气。我赶忙为她抚背顺气,暖水宝烤手。端上热水送入那如冰双手,瞧她慈祥疲惫面容,心下埋怨自个,为何这么喜欢吃年糕,竟然这样劳烦老人家!

小姨婆稍息后,几下解了年糕袋,青布袋里条条年糕,有的白色如银,有的亮黄如玉,梅红中心一点。隐隐糕香汇,浓浓扑鼻前。垂涎三尺,双眸放光。

“瞧瞧,都是我亲手做的,有白糖糕、桂花糕、栗枣糕……”小姨婆一边数落着,一边净手择各味切几片,拿起一片就往我嘴边送,“媛媛,来尝尝!味道怎么样?”年糕软软地顶着我唇边,香袅袅地钻进我鼻腔。这片白玉般的糕上,嵌着玛瑙色大红枣,任一双带着水珠,黝黑、皮肤松弛、斑斑点点的手拿着它。我张口,启齿,轻咬。细细品味,软若棉絮,香香糯糯,甜甜润润,沁人心脾。

小姨婆见我连连点头,吃得高兴,又拿起一片桂花糕,往我嘴里塞,那个欣然劲,还不住地絮叨:“这栗枣糕的枣啊,是若羌的大枣,我个个挑选,这桂花糕啊,是桂花开得旺的时候,我去收集回来用糖汁的,香着呢……”

一瞬,一股香气一下充盈我唇齿,甜自心里溢出,如决堤河流,漫着,涌着,糊了视线,一切朦胧了……一滴温热的泪,自面颊而落。忙抬手背擦去,别过脸,眨巴几下眼睛,却落下了更多泪花,眼前的一切都化为了发自心底的温暖。

嘴里咀嚼着年糕,脑中塞满了记忆,心中充溢着感动。细细品着这年糕,除了香、甜、糯,还品出了另种味道,那就是年糕中浸透着小姨婆浓浓的爱意,编织起唇齿间留香的温暖,绽放着沉甸甸的祖孙情谊,浇灌着人间的一份大爱意。

年糕,这一份独特的味道,是一份珍藏心中一辈子的情感;拥着这一份溢香,一份真实;留下了一份回忆,一份岁月……

  年糕散文8

草未绿,莺未啭,拂堤的杨柳也还未醉春烟。但是真的已到了二月,早春的二月。满街的年糕摊如草蛇灰线伏脉着一个呼之欲出的春。

二月二吃年糕的习俗,没有认真考究过,似乎古老传承的节日总是离不开食物的记忆。诸如过年的饺子、正月十五的元宵、端午的粽子凡此种种不胜枚举。

虽然知道年糕在我国的很多地区都是一种日常饮食,但是在中原地区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是只在龙抬头前后才能觅得它的踪影。所以很久以来年糕对于我只是一个符号,一个和节日有关的符号。

前年的春节在广西度过,先生开车带着我们两家的妇孺奔波在广西的各个景点之间。跑上两天就回南宁的亲戚家修整两天,倒是过得很惬意。唯一遗憾的是广西的饮食对于我们而言非常不习惯。虽然老公和亲戚轮流上灶做的都是我们家乡的饭菜,但是一日三餐的米饭还是令大家很不耐烦。小雨说会蒸馒头,先生也想起我会摊煎饼。于是自告奋勇要去买面粉,晚上给大家改换口味。

摊煎饼应该是各种饼类里最简单的一种,用鸡蛋调好面汁,再放上切地细碎的韭菜,在平底锅里煎好就行了。看大家吃的开心,对于不擅厨艺的我也是一种莫大的奖励。吃完了饭,面也省的差不多了,小雨开始做馒头。她一般糅面一边说:“今天的面很奇怪,怎么这样硬。”我们都没有在意她的话,继续忙着各自的事情。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想着热腾腾的馒头就要出锅,这时厨房里传来小雨的叫声:“你们来看,怎么是这个样子。”小孩子们看到眼前的馒头都不知所措起来。我过去看的时候也吃了一惊,怎么看也不像是馒头的样子,明明是一堆略带透明的灰白色面起起伏伏摊在一起。但是看起来却觉得分外眼熟,很像一种食物,年糕,对,就是年糕。

小雨问先生:“买面的时候你是不是说要小麦粉呢?”先生说:“没有啊,就是说要五斤面粉。”小雨说:“在南宁米粉就是面粉,买面粉要强调是小麦粉才行。”我们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吃了半天米粉摊的煎饼,居然稀里糊涂地都没有发现异样。不过如此一来我更加肯定这些怪怪的“馒头”应该就是年糕了。

家乡做年糕的方法很简单,在平底锅里煎好,洒上白糖就好了。于是先切了两片试着煎了一下,味道居然很好,软软糯糯香甜可口。就这样我们误打误撞地做出一盘炸年糕。三个孩子吃的特别开心,更开心是我们,那些平凡的乐趣偶尔会蕴藏在小小的错误里,无心插柳却能成荫,享受生活中的意外和惊喜才是最开心的事情。

转睫之间,又是二月二,蛰伏一冬的春已然蓄势待发,龙已抬头,欲行云布雨。就让初春的料峭在甜糯香醇的年糕里消融,愿世人“年年盼高时时利,虔诚默祝望财临。”

  年糕散文9

从前一到过年,乡村里家家户户都蒸糕,场景十分火红闹猛。农历十二月二十以后,离过年越来越近了,年的气氛显得格外浓烈,人们忙着准备年货。那时乡村农人的生活特别清苦,所谓年货,也就是蔬菜多荤菜少,年萝卜是必备的,其余是豆腐百叶笋干黄豆芽等。荤菜也只是买点肉,买个元宝头(猪头),再就是买条青鱼,买条跳龙门的鲤鱼过年时用,年货的重头戏要数蒸糕做团了。

记忆里,乡村农家蒸糕的情景仍历历在目。左邻右舍几家合计好一起蒸糕,每次蒸糕都要忙到深夜。我父亲不会蒸糕,因此每年蒸糕时都要请人,约上两三家,准备蒸糕那天午饭以后,父母就忙着刷门板汏蒸笼,张罗烧火的木柴,糯米粉、粳米粉、红糖白糖一一备齐。晚饭后蒸糕师付一到,大家就开始忙碌起来,合伙蒸糕的几家人分工合作,给蒸糕师付当下手。

蒸糕这活看似简单,但要蒸出好糕也并非易事。我家每年蒸糕都请村里第一把好手年生,他的蒸糕手艺村里一流,所以只要一到过年,这家请那家喊,让他忙得团团转。年糕的品种一般有红糖糕、白糖糕、白水糕和粞糕。经济特别拮据的人家买不起糖,只蒸白水糕,用开水泼粉就行。粞糕是用次米粉蒸的糕,一般几家合伙蒸糕时只蒸一笼,然后各自分一些,粞糕是春节期间用来表叫化子的。灶上大锅里的水一烧开,先蒸红糖糕时就泡好红糖水,先蒸白糖糕时就泡好白糖水。年生伯脱掉棉衣穿件棉背心,只见他先将糯米粉和粳米粉倒进一只小缸,用手将干粉和匀,这是蒸糕的第一道工序叫泼粉。这泼粉也是有讲究的,一般是对粳对糯,如这一笼蒸糕是四十斤,那么粳粉糯粉各二十斤,想让糕再糯一些,就四六配比,即四成粳粉六成糯粉。所谓泼粉,就是将和好的米粉,用准备好的糖开水或白开水进行初加工,加水多少严格控制,必须将米粉拌得手捏成一团,手松就散开,否则蒸不出好糕。米粉泼好后,在木蒸笼底里铺上湿白布,将粉装进蒸笼拍平盖好后上锅。烧火人在蒸糕师付的指导下加大火力,师付则站在灶前认真观察,约摸半个来小时,师付开蒸一看粉已熟,就让立即熄火起蒸。

只见他端起几十斤重的蒸笼,快步走到早已准备好的门板前,将蒸笼快速地倒扣在板上,然后迅速用一块浸湿的白布盖在滚烫的粉上,连续不断地用双手捶打翻揉,此时已能看到师付额头上沁出了汗珠。一旁看热闹的人们又说又笑,都巴不得年糕快一点蒸好,品尝一口新年糕的美味,我们小孩子在一边更是馋涎欲滴。不一会,出蒸的米粉已成年糕,那一块大糕从板的这一头到那一头,足有两米来长,师付将糕翻过来复过去横揉竖揉,最后用白布将整条大糕盖好,再细细地整形,两头整成圆的,将大糕整得光滑漂亮,然后掀掉布开始切糕。切糕不能用刀,而是只用一根纳鞋底的新花大线,,先切下糕头,留着过年时用,再将那一长条大糕分割成小块。父亲从师付手里接过一块块年糕,将糕摊放在笾里,全部切完后,在场人员每人品尝一块,接着再蒸第二笼,第三笼,直到全部结束。各自将自家的年糕拿回去,人都散尽已是深夜了。送些年糕给蒸糕师付当报酬,送走蒸糕师付后,父母再开始刷板洗笼里外收拾干净,一直忙到很晚。

旧时乡间过年,每家都要蒸上几十甚至上百斤米的年糕,从年前一直吃过正月。若腊月里下大雪,每家一般都要收集一些洁净的雪水,年糕浸在腊雪水里不容易变质。年糕可以煎着吃、煮着吃、也可放在泡饭里吃,切成糕片晒干后,爆炒米佬一来还能爆着吃,爆糕片那可是地道的乡村美味。尤其是正月十五早晨,江南人家有吃荠菜烙糕的习俗。十四那天,家家有人到野地里寻寻觅觅,挑点鲜嫩的野荠菜,洗净后留着十五早晨炒年糕用。

记忆里母亲做的荠菜烙糕,使我难以忘怀。十四那天晚饭后,母亲就切好年糕片,洗净野荠菜,为十五早晨的荠菜烙糕做好准备。正月十五的早饭,就是荠菜烙糕。做烙糕时,只见母亲将荠菜切碎,然后起油锅将糕片一一煎好,再起油锅,将碎荠菜下锅爆炒一下,再将煎好的糕片入锅一起翻炒片刻,放上盐和味精,一道江南乡村的传统美食荠菜烙糕就做成了。全家每人一大碗,那美味的荠菜烙糕,至今仿佛仍在我面前飘香。

  年糕散文10

俗话说:“吃了年糕,步步登高”……每逢过年的时候,妈妈都要蒸年糕吃的,那份十分香甜、十分筋道的口感,那种浓浓的过年味道,总是在不经意的瞬间,慢慢地爬上心头……

二0一五年的春节,笔者正值休假七天,又可以回到新疆奎屯市的母亲家中,吃上妈妈亲手制作的的年糕,细细咀嚼,回味无穷……

一场久违多时的冬雨,终将盘桓多日的严寒驱走,随着气温的不断回升,温温暖暖的年味,在家中弥漫开来……

小的时候,年糕多半是过年过节时,才能尽情享受的美味……那个时候,奎屯市街市上大清早时,最多只有一两处卖手工年糕的的摊子……笔者曾经很多次无比贪恋的看着那一幕,卖年糕的师傅,从遮着白布的米粉团中扯下一块,然后在光滑的木板上,用手反复压和揉,把米粉团揉捏成光滑、白嫩的年糕块……接着把年糕块摊开,中间夹入一个香喷喷的油饼,再把年糕团密封起来,笑呵呵地递给一直等在前面与笔者差不多大小的小孩,这是那个幸福小孩的美味早餐……

过年吃年糕、豆包,作为一种民俗,早已是深入人心……那个时候,忙乎了一年,唯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吃上几顿细粮……那个年代,大米、白面,都是稀罕物,年糕与豆包,便常常成为细粮的替代品……所以每到这个时候,都是孩子们最开心的日子……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人来人往……有的家庭,还要备上酒菜,邀请“亲朋好友、左邻右舍”来庆祝一番……

而笔者最喜欢看见的,却是妈妈过年忙前忙后,精心制作年糕的情景,家中的小巧玲珑的石磨,花样不凡别致的模板,还是妈妈从山东曹县老家带来的。

蒸年糕的程序,是相当复杂的。先把米清洗干净,米要用温火炒,炒到有米香的时候,再用石磨碾成细粉,拌上白芝麻粉或者是黑芝麻粉,与此同时加入糖稀,再把混合米粉与水和一和,揉捏揉捏成合适的干湿状态,搓揉完成以后,开始一个关键性的程序,就是蒸米粉,这也是笔者最为期待的一个环节……

因为在年糕米粉被蒸熟后,还未被整压成一条条砖块模样的年糕条前,需要倒在刚才的大簸箕中晾凉下,这时候被蒸熟的米粉,妈妈称之为糕花,那可是十分的好吃……笔者拉着弟弟兴奋地跟着爸妈,在一旁拨拉着糕花,一边拉扯一块块糕花,塞进嘴里嚼着,越嚼越甜,越嚼越香……糕花晾的差不多了,也该轮到年糕定型了,这是最后一个程序,把蒸熟的糕花,拨拉到各种模板里,在模版里面年糕,将会被压模定型,最后就是一条条、一块块模样各异的年糕……

有的加工点的模板普通些,压制出来的年糕上面,只是非常简单的花色……有的加工点的模板高级些,压制出来的年糕上面,就会有类似“花”、“草”、“虫”、“鱼”、“喜”、“福”、“寿”、“禄”的吉祥花样……

随着时代的变化,妈妈制作年糕的手艺,也在不断的改进、不断的提高……不仅可以制作白色年糕,也可以制作红枣年糕,还可以制作白果年糕;不仅会做南方的年糕,突出甜咸兼备,以粳米制作,味道清淡……除了“蒸、炸”以外,还可以切片炒食,或者是煮汤……还可以制作北方的年糕,以甜为主,或蒸或炸,也可以干脆沾糖吃……

妈妈还用“荷叶、苇叶”,包装过年的年糕,制作花样品种繁多,多是因地制宜就地取材,先把糯米粉加适当水和好,分捏成形状各异的薄块,然后投进煮着糖水的锅里,搅拌成均匀的糊状,放进锅里用高温蒸饮一两个钟头而成,带着“荷叶、粽叶”清香的甜甜味儿,在家中四溢飘荡……

妈妈制作的甜味的年糕,以糯米粉加“白糖、猪油、玫瑰、桂花、薄荷、素蓉”等配料,做工精细,可以直接蒸食,或是沾上蛋清油炸,馋的笔者与弟弟,两眼瞪大,口水直流……妈妈制作的年糕,不仅香甜可口,形态生动有趣,吃起来自然也多了一些味觉……

妈妈制作的年糕,造型美妙,口味独特,晶莹剔透,颇能引起食欲,每每都令笔者垂涎欲滴……白白的年糕,口感劲道,很有嚼劲,浓郁鲜明……溜溜的年糕,吃到嘴里,滑嫩爽口,绵软甜酸,不忍下咽……滋润的年糕,荸荠入口,津津有味,雅俗共赏,为人乐道……

妈妈的年糕,宛如一轮金色的月亮,静静地躺在桌子上,上下两层沾满红色的豆子,简直就是一件十分完美的工艺品,连看着都是一种美的享受……

妈妈的年糕,传承着祖辈的习俗,不仅成了邻居喜爱的佳肴,也成为街坊待客的特色食品,不仅在不同部位需不同的火候,而且分寸拿捏得十分准确,才能制作出与别人不同年糕,这就是妈妈年糕手艺的精湛之处……

妈妈的年糕,是一道丰盛的年夜饭,是一桌和睦的团圆饭,洋溢着岁岁平安兴旺的吉祥祝福……一家老小,相聚一起,年老的享天伦之乐,中年的财源茂盛、事业有成,年少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一家人把一年来的烦恼和愁绪卸下了心头……

妈妈的年糕,是一年中最开心愉悦的日子,一种芳香的年味弥漫在五脏六腑,一种难以割舍的亲情血缘在流淌,年糕是家的温暖,年糕是母亲爱恋……

妈妈的年糕,是爆竹欢腾升起的时节,是礼花尽情微笑的时节,是五千年源远流长的中华传统的凸显,用时代的和弦撞响了涌动幸福的春韵,是一道醇香美味的精神大餐……

妈妈的年糕,从腊月开始忙活,一直延续到元宵闹花灯,年年岁岁如约而至,笔者勤劳忙碌在外,回到妈妈的身边,感受家中的亲,过愉悦开心年,品味浓浓的情……

妈妈的年糕,不缺少聪明的智慧,不断提高制作手艺,不但精工而且细作,年糕做得越来越有新意,甚至让品尝者叫绝,吃着尽兴,可见一斑,成为一种灿烂的文化……

品尝着妈妈亲身制作的充满浓郁香味的年糕时,软糯韧性,嚼劲十足,满口余香,幸福无比……此时此刻,亲情乡情,渗透神经,浸润全身,岁岁年年,欢聚酣饮,恭贺新喜,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