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乎爱情和亲情有些人却永远忘不掉散文

我家门口走出去拐过一座平房一条巷子,可以看到一座破败的泥砖房,二婆就住那里。

无关乎爱情和亲情有些人却永远忘不掉散文

她有个儿子,起了新房子但没给她留房间,所以她到死都住在那老房子里。

她生活得很苦,谁家菜做多了就会给她端去,她甚至会欢喜得流泪;那时候我最乐意干这活儿,只要我妈一声令下我马上噔噔噔去送菜。

那个房子雨天会漏雨,两个房间和大厅并排。一间放她儿子家的杂物,大厅放些柴火,她就只住一间;家门口有个水井,干枯了以后只能靠他儿子隔三差五的给她挑点水来,而忘记的时候她就自己挑;她驼背,即便一小桶一小桶地挑也非常吃力。

平日里她还要去捡些柴火回来煮饭,所以经常可以看到她坨着背的身影顽强地在竹林山坡田野中穿行,每次我都会欢喜地跑过去和她说话,她花白的头发总是有些散乱却始终用一个银簪结在后面。

听她说过,这银簪是她的嫁妆呢。她眼睛不好,但说话的声音温和又清晰“妹积。”“妹积…”即便过了二十多年我依然记得她喊我小名的语调,熟悉遥远又温暖。

她房间里只有一盏昏暗的灯泡,晚上几乎都不舍得开,只有我们去的.时候她才开…

没错我们经常去她家玩,寒假、暑假、放学的时候,我们就会组队或单独去她家,躺在她那张挂满包袱的老木床上,那里简直是我们的乐园。

她一切东西都破败不堪,唯独这床结实又稳当,挂着一帐黑色的粗麻蚊帐配着那染了黑色涂料的木床竟然有点好看!这样的木床和蚊帐在她那个年代应该是标配,因为我奶奶也是这样的床和蚊帐。

由于她的水很紧张,她家里很多东西都落灰了,而她床上的草席却总是干燥又干净…

那些悠闲的午后,我们一群小伙伴就并排躺在她的床上,温热的风从那个小木窗透进来;她坐在一张小矮凳上摇着破旧的莆扇给我们讲故事,她会讲很多神话故事,情节跌宕起伏就像魔法一样吸引着我们!

她从来不赶我们,即便我们在她的床上又跳又闹;有时候还会奇迹般的拿出几块别人送她的糖给我们吃。

有时到了做饭的时间,我就一个人坐在她的旁边,看她用极少的水去洗那些锅碗瓢盆,她眼睛不好洗得特别慢,一边与我说话一边慢慢地洗,时光仿佛静止。

很久很久没听到她的消息了,最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走了。

她的生命仿如微小的尘埃,悄无声息地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