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诗韵作文

我的诗作《生肖贺岁十二春》和《嫦娥一号奔月成功有感》在中国和红袖添香、烟雨红尘等网站发表后,个别朋友对诗中用韵提出了质疑。在这里,我仅谈谈自己对诗韵的看法。

我看诗韵作文

《生肖贺岁十二春》的第一首鸡年诗:

鸡颂新春奏打鸣,杯盘交错伴和声。

猴王不晓琴歌事,趁夜悄然返太空。

该诗首句的“鸣”字和第二句的“声”字用的是诗韵下平声里的八庚韵,而最后一句的“空”字用的却是上平声里的一东韵。

《嫦娥一号奔月成功有感》诗:

银河今日喜添星,舒袖嫦娥奔月宫。

千载梦圆犹抱憾,中华一统更昌荣。

这首诗里,首句的“星”字用的是下平声里的九青韵,第二句“宫”字用的是上平声里的一东韵,最后一句“荣”字用的是下平声里的八庚韵。

很显然,以上两首诗中所用的韵都不合韵书的要求。

我是哈尔滨人,是在普通话的环境里长大的。平时听广播、看电影、看电视,听觉接受的都是普通话。偶尔去方言区域里转一转,真有些懵头转向,有时还不免闹出些笑话来。

在云南和贵州,当地人讲方言,一句也听不懂。在昆明时,清晨,听到窗外远处有人吆喝:“欧妹--。”听了几个月,楞是没明白什么意思。有一天,忍不住想看个究竟,跑出门寻声而去,才知道是卖蜂窝煤的。

在辽宁营口的老边,去邮局发传真,工作人员告诉我:“邮局停电,发不了传真,你可以去‘王头’,那里不停电。”我问:“‘王头’是什么地方?”工作人员笑了:“你怎么连‘王头’都不知道!出门右拐,不远就是。”我怕记不住,特意用笔在手上写了“王头”二字,边走边打听,到近前才知道,原来是网通。

有些方言和普通话的差异只是声调的差异,还有些方言和普通话的差异却是韵母的差异。

在广播里听到过一些方言口音的讲话,无产阶级的“阶”字发音却是“该”(gai)。听说四川人把“鞋”念成“孩”(hai)的音。这些在诗韵里也得到了印证:“阶”和“鞋”与“牌”、“柴”、“怀”等,同属上平声里的`九佳韵。由此看来,“阶”和“鞋”在方言里的发音,其韵母应该是“ai”,将其归到九佳韵也就顺理成章了。

有一首诗:“。。。。。。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课文里,对诗中的“见”字作了注释:古文里,“见”与“现”同,应读“现”(xian)。对诗中的“野”字却没作说明。

上世纪,一位长者曾告诉我:“‘天苍苍,野茫茫’的‘野’字应该发‘雅’(ya)的音,我们小时侯念私塾就是这么读的。”从诗韵来看,“野”字是上声廿一马韵,可见这位长者所说不是空穴来风。诗中“笼盖四野”的“野”字和上句“阴山下”的“下”字用的是同韵。

诗韵是诗文化发展到一定时期的产物。先人们根据汉字不同的发音特点来分门别类,对诗的创作进行系统的规范,诗韵由此而诞生。由于当时的历史条件,诗韵在很大程度上只能以诗的发祥地一带区域的方言语音为标准来制定。

有些古诗,用现在的普通话念,听觉上感觉确实不协调,但从诗韵上看,还是押韵的,这就是普通话和方言的差异。如果用方言来念,这些诗还是朗朗上口的。

杜牧的唐诗:

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

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诗中第一句的“斜”字在方言里发“霞”(xia)的音,和“家”“花”同属六麻韵,用方言念起来当然是韵味十足了。

时代在前进,诗文化也在发展。而在其发展过程中的一些变革,如一东韵和二冬韵的界限分明到二者的混用,再到首句用邻韵以及后来的诗中其它句也采用韵母相同的邻韵等等。这些出了格的探索并没有影响诗的高雅,反而使得诗文爱好者的思路更加宽广。谁能说这不是一种进步呢!

新中国成立以后,普通话得到了广泛的推广和普及。这是以前历朝历代都未曾有过的,也是制定了诗韵的先人们所未曾料及的。

在普通话广泛普及的今天,如果还单纯地依照若干朝代前的先人们制定的方言占主导地位的诗韵来指导和约束格律诗的创作,显然已经不合时宜了。这在很大程度上对越来越多的习惯了普通话的诗友们的格律诗创作无疑是一种束缚。依然刻意遵循这种不合时宜的诗韵的作法反而会使讲普通话的朋友们觉着别扭,我们也没有必要为了严守诗韵的清规再去潜心专修方言。

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从诗的发祥地一带方言的角度来考虑,诗韵是严谨的,是无可挑剔的。即使是一东、二冬泾渭分明,自然应该是有其一定的道理。但如果现在在一般的普通话广播中再听到“天苍苍,‘雅’茫茫”的诗句,肯定会使很多人瞠目结舌的;如果让讲普通话的朋友用六麻韵的"“斜”字和“家”字做同一首诗的韵脚,那真是强人所难了,恐怕谁都无法接受。

从普通话的角度来考虑,诗韵中有一些本是同韵的汉字,发音差异却很大。而在一些不同韵的汉字中,有很多却发音相同。

以诗韵的平声为例,一东和二冬、八庚、九青、十蒸,这些不同的诗韵之间,却有不少同音字。还有,十一真和十二文两韵之间以及十四寒和十五删两韵之间等等,它们之间的很多汉字发音是相同的。在普通话广泛普及的今天,把那些韵母相同的汉字看作是同韵又有何妨呢?

为适应当今社会普通话诗作的需要而提出的倡导新韵的作法应该得到认可。让古老的诗韵和现代的新韵在格律诗创作领域并驾齐驱,各领风骚。使讲方言的朋友在淋漓尽致地展示古老诗韵的博大精深中继续尽情地陶醉,也使讲普通话的朋友们在无拘无束地绽放现代新韵的绚丽多彩中得到舒坦的满足。这不是两全其美吗?何乐而不为呢?